爵士时代

何笑。
想扩一起写设定互相督促产出或者对戏的朋友,sl请私信我。
禁止二改二传。
也是@heroinheroine

VANITY FAIR——ONE

I've seen it all.

我阅遍繁华,也历尽沧桑。我的生活被硬生生割成了两半,一半是金色的,就像梳妆台上那把纯金的小梳子。不,比那还要耀眼,就像是贪心的瞥上一眼便能灼伤你双眼的炽热太阳。那是流动的,滚烫的金色,表面还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油渍,那金色像一锅汤一样咕嘟咕嘟的冒着泡,打着旋拼凑成一副又一副抽象画。它们有些是一个房间,有些是一张张脸,我眯起眼睛,试图分辨这些图画,但是它们在旋转,疯狂的旋转,互相碰撞弹开然后再一次和另外的东西撞在一起。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缎面舞鞋撞在一架嘎嘎作响的钢琴上,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,不一会儿又回到了我的眼前,挡住了某个我叫不上名字的男爵。这些画面在围绕着我转动,就像恒星环绕着太阳一样,不过远不如那样缓慢而有序。另外的一半则是完全颠倒的,像水中的倒影一样,这一半是红色,不是那种血淋淋的鲜红,更像是画家调色盘上的一抹朱红。不像金色的那样粘稠,而是像笼在我头顶上的雾气,飘飘散散却扼住我的脖颈令人窒息。我不停的在这两者间穿梭,像是一个巨人在地球上狂奔,夜晚,白天,然后又一个夜晚。舞会音乐,剧院舞台上的骑士,盛放的玫瑰,雪茄点燃后冉冉升起的白烟,这些都是金色的。而在红色的那头,她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广袤原野,飞奔的野马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,那像是一个人,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,而那些星星只为我而闪耀。只有那双眼睛,它们遗世独立地凝滞在疯狂的旋转或许它们也在旋转,和我一起旋转,又或许它们无处不在,从天花板向下俯视着我,成千上万的眼睛。

突然之间大地开始颤抖,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地颠簸,我几乎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,然后我的女伴芭贝特——一个十五岁的法国女孩那清脆而高亢的声音传来:“夫人啊,您可别再喝酒啦,我妈说怀孕的人是不能喝酒的,您可都喝醉啦。”我摆摆手,颤颤巍巍地扶上她那纤细稚嫩的胳膊,把自己从花园长椅上撑起来。光滑的鹅卵石,金色的,排列整齐的方砖一直延伸向远方,若是在从前我喝醉了酒,是定要极力申辩自己没有喝醉的,还要一边大笑着一边伴着音乐唱歌或是跳舞。而今天,我朝法国女孩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,无比平静地说:“我知道啦,你猜我看到了什么?是Emrys,他的眼睛。”说完,我便摇摇晃晃地撇下她一个人向前走去,闭上我的眼睛,就像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,还有广袤而一望无际的天空。我的天空是个梯形,被道路两旁的树木框住。最上层是灰暗的蓝色,就像宴会桌上深蓝色的天鹅绒桌布。中间是一抹薄薄的浅橘色,薄的像一层纱,和上层的灰蓝混成一团混沌的灰绿色。最下层是灰色,金属栏杆与皮革的那种灰色,是你能想到最像黑夜的颜色。山丘上有一颗老橡树,孤零零的站在那里,被黑影勾勒的只剩下坚实稳重的轮廓,深深地扎根在地下,像这样的事物,它们永远不会离开或者幻灭,即使到了世界存在的最后一天,即使所有的生物全部消亡不见,这棵老橡树还是会站在这里,永远的站在这里。我开始想,昨天栖息在树枝上的那只麻雀如今去了哪,也许是去往南方寻找一棵高大笔挺的法国梧桐,也许是被贫民窟的哪个穷孩子用石子打了下来,这些来来往往的鸟兽,最终总归是全都不见了。

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我怎么坐上了马车,又是怎么甩掉芭贝特,并且说服车夫送我到沃斯庄园的,我并不头痛,只是觉得燥热无比,并且口渴的厉害,所以我把头探出了车窗,任凭风拂在我的脸上,撩开鬓角的碎发,我闭上眼睛,深深地吸着凉凉的空气。我从没来过沃斯庄园,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的,每次Emrys跟我提起沃斯庄园或是他的父亲,总是带着一副深恶痛绝的口吻的,仿佛这里埋葬了他本来幸福的童年和他本该无拘无束的自由人生。而当他提起他的母亲时,语气就会立刻缓和下来,他若是说起他和兄弟姐妹的一些往事,甚至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。我想,也许我能见到她的妹妹,但我并不抱很大的希望,毕竟这种人家的小姐,从小就是被教育不能和我这类人有任何接触的,但我总要试一试,总要试一试。时间每过去一点,似乎我和Emrys的距离就要更近一些,我静静地看着车马行人向我的身后缓缓驶去,最终定格在一点。经过这一程,我已经清醒了很多,只是四肢还有些无力。我把手递向侍者,踩着木箱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,然后我就看到了它——沃斯庄园,一扇极大的雕花铁门稳稳地伫立在我面前,仿佛和庄园的主人一样冷酷而毫不动摇。我不喜欢这里,我真的不喜欢,这是我此时唯一的想法,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压低了帽檐,我走向其中一个门房。

“劳驾您向Cecilia小姐送个信,就说Carmen François希望见她一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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